记忆的冬天

记忆中的冬天总是冷得让人发慌，粗糙的树枝上一只叶子都没有挂住。青砖堆砌的屋台上落着一行橙黄的柿子。老人们说：“被霜砍过的柿子更加香甜。”透亮的井水静静的卧在石瓮里，杂物间放着十几颗大白菜，用编制带网住的红萝卜、白萝卜，用了不知几年的酱缸，把什么味道都藏在里面，有咸菜、腌黄瓜、腌豆角、腌辣椒。  
冬季的风浑身散发着冰冷，吹的让人脸发干、发疼，在秋季里晒干的玉米秸秆错落有致，在24小时的时光里不断燃烧，冬季的一切格外广阔，针落在地上都仿佛能听得见会像，父亲会给家里备一些花生、瓜子之类的坚果，还能自家菜地里挖掘的就剩些菠菜了，不知是热胀冷缩还是土地太过于吝啬，铺满冰渣的菠菜弱小且虚弱。  
最让人馋涎的是做饭时，锅底放的土豆和红薯了。在物质匮乏的时代里，清苦里的期许反而更显得让人幸福。锅里常做的是“大烩菜”，万年不变的豆腐、粉条、土豆怎么也吃不够，软烂的白菜浸润这每一寸口腔，更让人浑身舒坦。冬天的橘子总让人颇为惊喜，与柿子结成最好的零食。随着大门外的吆喝声，“甑糕、甑糕”在旧夜里带来第一声问候，一块钱满满一大瓷碗，我和弟弟一人半碗，我和弟弟谁起得早谁先吃。  
村人之间最亲近是在悠然飘雪的时候，穿着新装棉花的衣服，垄作在一张炕上聊着家长里短。屋里蜂窝煤上的水壶不住的冲泡这一杯杯热茶。孩子们是个奇怪的生物。夏季人们午休的时候，聚在一起玩闹。冬季的时间却一起窝在任意一个小伙伴家里看着动画片，每天讨论着昨晚的剧情。  
房屋上的青烟撩拨着每一份安静，在门口滑冰成为了大伙儿心照不宣的约定。不论是谁第一个出现，不一小会儿就聚集许多的人，大家都在展示谁能滑的更远。不到家长声声呼唤，是绝不肯回去的！那时的时光，仿佛与雪中的世界一样被隐藏过去。大家吃着辣条用脚丈量着每一条小路。  
那时的时光里，尤为印象深刻的是每晚睡觉前的“打土”，就是每晚站在大门外，被家长用掸子惮去灰尘才能入睡。因为动作形态破颇像被揍，所以大家都是能逃则逃，但总是被拎着回来，洗完脸泡完脚之后才能入睡。
旧时的时光里，总是单薄的，但单薄的回忆却也是多彩的。每一份再也回不去的时光里，总有些美好让人流连忘返，不论是某个美食还是某段故事。我们总是在成长的路上前进，却也忘记了回头去看来时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