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宅在家里的日子



从腊月二十七开始,直到今天,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,我一直宅在家里。个中原因众所周知。

眼看新年临近,好多与年有关的事情还没有办结,比如购置年货、探望远方归来的外甥等诸如此类。外甥在武汉某大学担任跆拳道教练,十天前回得家来,一年才回家一次。腊月二十六日晚,我很高兴做了探望,了解了外甥在这座江城工作的一些情况。对于武汉我是陌生的,从来没有去过,只知道自古就是九省通衢,交通要道。只是在一些古人的诗文中、在毛主席的诗词中了解一些,象“昔人已乘黄鹤去,此地空余黄鹤楼。黄鹤一去不复返,白云千载空悠悠”、象“故人西辞黄鹤楼,烟花三月下扬州。孤帆远影碧空尽,唯见长江天际流”、象“才饮长沙水,又食武昌鱼。万里长江横渡,极目楚天舒”。还知道武汉市有两个很有名的作家,一位是池莉,一位是方方。总之是心向往之。但忽又想到,在近期新闻报道里,武汉市发生了疫情,而且来势凶猛,心里不禁一紧。

第二天,来单位上班,有人说要统计近期从武汉回来人员及与从武汉回来人员接触的人。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就把探望外甥的事如实作了汇报。很快,领导就对我说:不如你回家吧,在家里自我隔离,就当提前放假,有发烧、咳嗽等情况及时上报。于是,我就回家来,从此宅在家里,一天两测体温两汇报,过起了“宅男”的生活。

其实,我是好静不好动的人,对于“宅”在家里倒不害怕,翻翻书、练练字、看看电视,倒也不错,平时忙忙碌碌的上班,难得有个清静。但是,过了几天,我的这一想法就有了改变。

大女儿今年刚考上公务员,十月份上的班。因为在外工作,头一回在外边待这么长时间,就想早点回家过年。五天前向单位请了假,腊月二十四就赶回了家。二女儿呢,昨天学校刚放假,下午接回来。一家人聚在了一起,倒也其乐融融。腊月二十九那天,到市场上置办了些年货,还买了些鞭炮和春联。准备过了年去姐家、妹家转一圈,一年到头了怎么也得拜拜年,走动走动。初二那天,还要去上坟,祭祀父母。忽然想到,眨眼间,母亲离世已经十七年,父亲也已九年了。时间过得真快啊,一丝悲凉涌上心头。晚上,电视上说,武汉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有愈演愈烈之势,外地的医护人员和解放军指战员告别亲人已去驰援。我心里又增添了几分不安。三十下午包好饺子,在门外贴了春联,想给过年增添点喜庆气氛。但感觉小区大院内冷清清,进进出出的人并不太多。是天冷吗?又不像。忽然想起,噢,都回家了,回家过年去了。三十晚上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边看春节联欢晚会,边说着话,还嗑着瓜子,不时也会发出会心的笑声。但也许是心中有所牵挂的缘故,总感觉没有往年那样的欢乐和喜庆。也许我想多了,孩子们似乎并没有什么。当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,妻子煮了上供的饺子,我每个屋都供上了一碗,或放在窗台上,或放在桌子上。周围的鞭炮响起,稀稀落落的,不很热闹,也许是禁放鞭炮的原因吧。

初一的早晨,天还未亮,往年在这个时候,新年的鞭炮轰隆隆、噼里啪啦地响起,如波浪一般,滚滚而来又滚滚而去,一会儿,又是一波,一波跟着一波,滚过来滚过去,似乎永不停息。然而今年,却是寥寥落落,星星点点,有气无力。究其原因,是禁放鞭炮已经深入人心,大家在思想上已转过了弯儿?还是疫情的发展影响了人们过年的喜庆心情?不管什么原因,今年的春节肯定是个冷清的春节已成定局。而且从微信群中已经获悉,象公安、卫生等部门已经停止休假,从初一下午开始正式上班。也就是说,今年的新年假期,只放了一天半的假。远在重庆公安局工作的外甥传过来的信息也是如此。一声令下,概莫能外。傍晚的时候,小区内、附近的村庄都断了交、封了路,进出人员严格测温、检查、登记。大有“山雨欲来风满楼”之势。



疫情的发展打乱了我拜年的计划,原来想去姐家、妹家转一圈的设想化为泡影,只好改作手机拜年、视频祝福。在这特殊时期,人们的适应能力还很强,很快就适应了这一方式。初二那天,我驱车载着一家人去上坟。去的时候,走的南环,人和车真是少,在城里没有遇到几辆车,小城寂静的有几分害怕。回来时,干脆直接从小城中心街道穿过来,要在平时是绝对不可能的,道窄车多,人满为患,今天却很顺利,几乎没怎么停车,十几里的路程一鼓作气就到了家。也许是上坟时的视频发到亲人群里被看到了。很快大姐打来电话,要我们中午站下,吃了饭再走。我说:特殊时期就不站下了,彼此保重好身体重要。其实,通话的时候,我们已经到了家。

那位在县医院病亡的老人,被确定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,使本来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凝重。大多数人原以为,这种病离自己很远,抱有一种极其乐观的侥幸心理,此时才真正意识到:危险就在身边。被感染的老人是沧州市乃至整个河北省的首例,千万大意不得。

据说,患者已经80多岁,去年在武汉女儿家居住,年根儿底下回的家,本身年纪大了患有其他疾病,后来有感染症状,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,无力回天,撒手人寰。

随后,各种不好的消息纷至沓来,什么附近县市又出现了感染患者,什么某某亲戚又被隔离,什么某某战友因未及时治疗而死亡等等,无形中又增加了几分恐怖气氛。与此相对应的,城内小区检查的更加严格,保安全副武装,无论出进,严格检查,逐个测量,全部登记,一丝不苟。所有乡村或至少是部分乡村也已封堵。我从居住的楼上窗口望出去,道北一个几百人的小村,就设置了三道关卡。一是用两辆汽车车头相对停放;一是用长长的竹竿拦截;还有挖了一条沟阻挡。每个关卡放置了一张桌子,两个人值班,桌旁插着一面党旗。可见疫情传播的严重性,上级部门的重视性和工作人员的尽职尽责。一天中午,突然被震耳的喇叭声震醒,仔细听来,原来播放的是与防控疫情有关的公告、通告、规定和注意事项等。开始的时候,还以为是我们小区安装的,后来才知是西边的公园。忽然悟到:这是政府的统一行为。每隔一定时间(大约是两个小时)播送一遍,滚动播送,反复宣传,效果极佳。我想,这种宣传方式一定会引起所有居民高度重视的。

我居住的地方在县城西部,紧邻水上公园,北边是老泊盐路,路北是一个五、六百人的小村庄。这个村庄属于城中村,前年是要开发的,房屋拆迁了一半,另一半作为开发的第二期工程还未拆掉,但不知什么原因工程停止,一年多了未见任何动静,就这样半边褴褛半边华丽的静立在风雨中。站在楼上,俯瞰小村,巷陌纵横,街空人静,瓦红院阔,冬树寥落。再远,就是一片田野。白霜无边,青麦瑟缩。北环路上,原是车水马龙,奔流不息,现在却是车少路静,没有人影。处在西北角上的热力公司,高耸的烟囱孤独地冒着浓浓白烟。特别是到了夜晚,北环路上璀璨的路灯,如水般流淌,但因车少,增添了几分清冷。



既然短期内不能出门,就要有长远打算。我的爱好是看书,偶尔写写毛笔字,再闲下来,看看电视,刷刷手机。

看书,我给自己准备了三本书。一本是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刊物《散文》,这是2015年定的,里边的文章很好,我觉得有再读一遍的必要。第二本是《俄罗斯散文百年精选》,这是十余年前,二女儿患病沧州住院时,在医院附近的书店购买的,已读过一遍,俄罗斯的风情很吸引人,所以我想再读一遍。还有一本是2019年定的《小说选刊》,当年没有看完,今年接着读。选的时候,我是本着有中国的,也有外国的;有小书,也有散文。读的时候,看完这本书的一篇文章,再看另一本的一篇文章,看完另一本的一篇文章,再看下一本书的一篇文中,交叉着来,而不是一口气将一本书读完再读下一本书,象一次性吃好多好吃的东西,一样先咬上一口,再从头再来。这样,既新鲜、好吃,又有滋味。看到一半的时候,我忽然发觉,我们现在的状况——只能宅在家里、不能出门、内心有几分不安的状况,与第二次世界大战苏联列宁格勒被围困时百姓的遭遇有几分相像,当时,列宁格勒被围困一千余天,三年多,饥饿而死的人难以数计(当然,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与那时相比具有天壤之别,绝不可同日而语)。我就把在上中学时(1985年)订阅的《世界文学》(第二期)和2015年订阅的《世界文学》(第二期)也列入阅读范围,这两期是为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40周年和70周年,专门刊发了部分反映苏联时期列宁格勒被围困时文学作品。我阅读的目的是为了通过体会战争年代被围困的列宁格勒人民,所遭遇的艰苦岁月及与法西斯进行的艰苦斗争,增强我们战胜当前抗击疫情的决心和信心。在拿着两本书时,我无意中注意到了两本书的价格。《世界文学》是双月刊,85年的时候每本仅九毛五分钱,到了2015年涨到了每本20元,三十年间涨了20倍,可见世事变化之大,时间流逝之快。

写毛笔字,临摹的有两本贴。一本帖是《智永真草千字文》,一本是《赵孟頫行书选》,还有一本《唐诗三百首》。都是名帖名书,但是我没有这方面的才华,悟性差,又下不得苦功,练一段时间,总是没有起色。有时临帖临累了,就照着《唐诗三百首》里边的诗文乱写一气,不是为了提高书法水平,只是兴之所至,率性而为,消磨时光而已。但偶尔,有一字或许写得像点样子,自己端详半天,琢磨琢磨,微微一笑,算是有点收获,倒也乐在其中。这样,写累了,看会儿书。看书看累了,再写会儿字。再不行还有手机,还有电视,还有一本《沧州望家一族史略》。这是父亲健在时,沧州市续戴家族谱的时侯,戴氏全族理事会赠送的。该史略记录了戴氏家族繁衍的历史和续谱的过程。当年,因父亲是戴家家族续谱理事会成员,最后除“请回”的谱书外,还赠送了这本书。最近,也许是上了点年纪的缘故,每当过年,就会把这本书拿过来,翻翻看看,遥想高祖创业时的艰难和曾经的辉煌。于是,在繁繁杂杂的过程中,在或有趣或无聊的交错中,许多时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走了。

我居住的是八楼,西边是水上公园。公园里,几天前还有下棋的、遛弯的、打羽毛球的,很多人。但最近,冷清得很,几乎看不到人了。站在楼上,公园的景物尽收眼底。虽说冬季没有什么看头,但视线很是高远,最远处能看到高速列车像是一条龙在天边驶过。近处的湖边,是各式各样的树,有柳树、槐树、杨树,还有梨树、桃树、梧桐,但早已光秃秃、黑魆魆的,失去了夏秋的风采。松柏、冬青倒是绿色,虽不是翠绿,但也为寒冷孤寂的冬天增添了几分生机。离湖岸不远有个亭子,飞檐翘角,由栈桥与其相连。湖心,是座假山,杂草丛生,乱树疯长。对岸,低楼旁边,有数栋平房,红墙黑瓦,炊烟缭绕,一排白杨,几株高大的梧桐,为小小村落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古香色彩。湖的边缘处,尚结着冰,中间的地方,已经融化,风吹过,能看得清涟漪的波纹。有人比喻,冰是睡着了的水,那么这个湖中的水尚在慢慢苏醒,一半在醒,一半还在睡,或还在梦中。

什么气候?大冬天的,冰竟然化了。妻子望着正在苏醒的湖面,不解地说。

怎么,不该吗?

现在是冬天,尚在四九。七九才河开,八九雁来。离河开还好几个“九”呢?

确实,气候变化太大了。不说跟从前比,就是跟我们小时候比,变化也是大多了。那时,隆冬时节,北风怒吼,大雪封门 ,雪一下一天天的。那时河里的冰、脚下的地都被冻出裂缝,现在哪里还有?这么说着,心里却想起了唐代诗人刘长卿的那首著名的诗所描写的画面:日暮苍山远,天寒白屋贫。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归人。

这哪是冬天的天啊,分明是春天的天。妻子似乎带着几分忧虑地说。

别说这个,很多古人传下来的谚语都不适用了:象“腊七腊八,冻死要花儿”。象“八月十五云遮月,正月十五雪打灯”。今年,一冬无雪,这“正月十五雪打灯”就有点悬。

那你说,眼下这疫情和这气候的变化有没有关系?

这谁知道。我气呼呼地说。

不知为何,竟无名火起。



令人没有想到的是,正月初三这天,女儿不知什么原因咳嗽不止。也许是感冒了。因为昨天中午的时候,几天没出门的女儿趁着天气暖和在公园里打了会儿羽毛球。但无论是怎么回事,在此时决不能掉以轻心,立刻去县医院。

我们很快来到了县医院,但医院不接收,原因是患者是由外地回来的需去县中医院就诊。唉,舍近求远。我们马不停蹄赶到了中医院。没想到,中医院也不收。说是刚接到上级通知,只有确认了是疫情感染者才可进驻该院,其他病人一律不收。

真是气人。县医院不接收,中医院也不接收。那么象我们这样的病人应该怎么办?不接收怎么确诊感染了疫情病毒?如果真的疫情感染了出了问题怎么办?当时,我真有点火冒三丈,但即使火冒三丈又向谁人发泄呢?我不断地劝说着自己。既然火冒三丈于事无补,只好向城内诊所求救,只要能治好孩子的病就万事大吉。于是,我们立刻冲向城内。但是,我们在城里转了个遍,所有的门诊都是铁将军把门,没有一个开张的。这下,我真是慌了,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再去县医院,我就不信看不了病了。”还好,这次去了县医院,我把情况的来龙去脉说完后,值班医生向领导做了请示。几经周折,最后同意接诊,但要去一个很远的门诊部。这个时候,再远也是不怕的。我们七弯八绕,几经打听,终于找到了那个有几分神秘的门诊处,诊断后,拿了药,出了医院。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。

为了不被疫情感染,几天来,我们一家全部宅在家里。我或是半躺在床上看那几本心爱的书,或是涂鸦般学写毛笔字。妻子在看电视上的饮食节目,学做时尚菜肴。大女儿在刷手机,二女儿在做作业。各做各的,各忙各的,互不干扰。这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,反复出现的一个画面。吃的东西没有了,才“派”出一名较为专业的人员购置一些吃的、喝的。通常这位较为“专业人员”非我妻子莫属,妻子似乎也乐此不疲。但是有一天,从超市购物回来的妻子,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:听说又出现了一位疫情感染者,已被送往沧州。

开始,我们是不信的,但第二天,消息果然得到了证实。在微信圈内,县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防控办公室已发出紧急寻人通知,寻找近期在某医院就诊的患者及家属——刚刚略有放松的心情再一次紧张起来——恶魔还在游荡,而且越来越近,几乎就在身边。两天后,在该医院就诊的人员被找到,因其为交通部门的工作人员,在一线执勤,几天来与其接触的人员较多,其中有一位交警就是我们小区的人。不好,终于来了。于是,暗下决心,没有特殊情况,绝不出门。

可是,第二天却有人敲门。

“会是谁呢?”我们一家人对视了一下眼光,狐疑地想:谁这么讨厌,这个特殊时期还串门。

门打开,原来一个戴口罩的人站在门口。

你好,我是防控办工作人员,请把你家里的基本情况填一下。说着,把一张表递过来。

我一看,是一张保证书,内容是关于预防疫情感染的注意事项及保证不出门、保证发现从武汉回来的人员及时报告等等。

我按要求填上了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。邀请对方来屋内坐坐,但被对方婉拒:特殊时期,就不去了,谢谢!

望着来人离去的背影,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暖流和敬佩之情。不禁想到:在抗击恶魔般的新型冠状病毒面前,除了医生、民警、解放军,全国又有多少象刚才这样的普通人投入到工作中啊,战斗在各个小区、各个村庄。只要有全国人民共同筑起的抗击疫情的钢铁长城,何愁疫情病毒不灭?何愁我们不能取得全面胜利?
时间:2020-04-16 作者:大学生热点网 来源:大学生热点网 关注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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